爱人说要回老家看看,我知道老家是他的思念,是他的牵挂,是他心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,记得我们刚刚搬来这个地方,很长时间他都嚷嚷着要回去,以至于喝点酒半夜跑回老家的情况也有。我因为上班不好请假,就由他一个人回去了。
爱人发来照片,语音,还有视频,我看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又像被掏空了似的,还像丢失了最宝贵的东西,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。我的鼻子酸酸的,眼泪在我的眼眶里打转,几乎要掉下来了。
照片上的老屋,灰色的青砖因为岁月的侵蚀已经有不少剥落了,堂屋的木门由于风雨的洗刷已经有些腐朽,屋顶的瓦片也长了杂草,在瑟瑟的秋风中摇摆,让人的心里平添了几分悲凉。
院子里杂草丛生,一些杂草竟长成了小树般模样,甚是繁茂,枯枝落叶遍地都是。西边的院墙也坍塌了,倒塌的烂砖散落一地,进院连钥匙也不需要了,直接从那里跨进来即可。院子中间的柿子像红灯笼一样挂满树梢,虽无人照料,它依然默默地生长着,高高大大,树干也粗了不少,黑黝黝的树皮龟裂着,依然顽强地挺立着,红灯笼样的柿子在阳光下如火似霞,也没人摘,都留给小鸟了。当年在家的时候,春天来了,柿子树绿油油的叶片在阳光下闪光,日子一天天过去,柿子树开出了淡黄的小花,藏在绿叶间,不大起眼。慢慢地长成了一个个绿色的小柿子,历盛夏,经风雨,到了秋天,满树的红灯笼耀人眼睛。每到这个时节,婆婆总是摘下柿子,一部分用热水捂烫,吃起来脆甜脆甜,一部分和苹果放在一起,使其变得面甜面甜的。每到周末,她早早地准备好让我和孩子吃,走时还要我们带一部分发给同事。婆婆心善,她把柿子捂好,分给左邻右舍,亲朋好友。婆婆就是那样一个朴实、任劳任怨的人,像柿树一样,默默地年复一年,日复一日为这个家操劳,从来不计较什么。满树红灯笼惹人醉啊,这是老屋里唯一让人感到温暖的地方啊!
院子的东边是两间平房,一间是厨房,另一间是堆杂物用的,厨房的门也只剩下了一半,门口的杂物就那么横七竖八地堆着。平房看起来显得那么矮小,上平房的楼梯由于风刮日晒也剥落了,平房顶上也裂缝了,水泥面上也长了不少杂草,让人不由得感叹它们顽强的生命力。邻院的杂树也因无人照料侵袭到了我家的平房上,那废弃的接受电视信号的“大锅”孤零零地躺着,诉说着老屋的现代化气息。院里的老树,杂草,柿子树,老屋都那么静默着,无一不诉说着它们的寂寞。
院子的西南角是一个水压井,轻便耐用,压出来的水清冽甘甜,特别是夏天,那时候没有冰箱,婆婆把买来的西瓜放在刚汲上来的水里,西瓜也变得冰冰凉凉那么甜,如今井也干涸了,只剩下支架和水泥修的水池,水池也被杂草覆盖,依稀有当年的影子。
老屋的西边墙角由于地基的不牢固而裂了大缝,几乎可以伸进一个孩子的拳头。其实前不久我也回过,可看到爱人发来的照片,心里还很不是滋味。都说“人屋,”住人了才是屋,不住人坏得特别快。我们的老屋已经多年没住人了,前几年孩子爷爷奶奶还隔段时间回去收拾一下,这几年身体不好,也不怎么回去,我和爱人比较忙,回去看看,也是来去匆匆。老屋就像一位垂暮的老人,因为我们的疏于照料而摇摇欲坠,因为我们的不常打理而破败不堪。
院子西北角的无花果树也不见了踪影。记得那无花果的枝条还是从小姑家折回来的,插在了院子里靠墙角的地方,我给它松土,浇水,盼望着它成活,真是一日看三遍,终于,它发芽了,长叶了,一年又一年,我照料它,第三年,它长势喜人,越来越旺,甚是高大,没见到它的花,却给了我一个惊喜。它悄悄地结了几个无花果,数量虽然不多,但硕大饱满,有一个个小鸡蛋那么大,紫色的,很是诱人。那时女儿还小,她天天巴望着无花果成熟,最终,无花果都给了她。想想那时候的日子也多么快乐,女儿在我亲手栽的无花果树旁边玩耍,我则闲适地望着她和它。多么惬意的时光啊,天高云淡,阳光明媚,无花果树那么茂盛,长满了墙角,遮住了窗子,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根,止不住一阵怅然若失。
老屋是我们的精神家园,爱人从小在这里长大,这里留下了他童年的脚印,少年的足迹,我在这里也生活了将近十年,女儿童年也多半在这长大,那时的它虽然不够高大宽敞,但也朴实温暖,婆婆把老屋收拾得也很干净。
“那里有我们太多的回忆,我们最终也将在这里老去,”爱人说,“我一定要在这里盖上新房子,这里有我们的根……”是啊,父母在,我们尚有来处,父母不在,人生只剩归途。老屋承载着我们的记忆,只要站在这个地方,记忆就是那么清晰,老屋,我们不会忘了你,老屋,你萦绕在我们梦里,老屋,等着,我们会回来的!
作者简介:胡金丽,
本文编辑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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